真相（2/2）
就去世了，他无依无靠，而那个宫女是看着自己长大的，感情固然深厚。
他时至今日还记得那天的情形，宫女月白的长裙被鲜血染红，她平日里总爱笑着的，笑起来嘴角还会有一个小小的梨窝，但此刻却是双眼紧闭，连呼吸都格外虚弱，绾起的墨发凌乱不堪，连声音都变得很轻，说的每一字都像耗尽全部力气般，“二皇子，这辈子怕是不能陪着你过了……”
明宪坐在她的身旁，眼圈红红的，抓着她冰凉的指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。
那天承德下了场雪，天地间苍没片，鹅毛似的雪花落在她的发上脸上，檐下的风铃被微风吹的发出轻微的声响，一声一声，格外孤寂。
“皇子你呀，向来怕黑，以后要记得好好点灯，你放心，我会变成来年的新燕，等佛过檐下风铃时，发出的响声便是我来看你了，”她顿了顿，声音越来越轻，最后和蚊呓没什么两样，“所以啊……不要再伤心了……”
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风退，铃声也退，世间安静得仿佛只事他一人般，年纪尚小的明宪将额抵在她的手掌，哭得泣不成声。
从此以后，这世间就真的只事他一人了。
自那以后，他就在殿内的檐下挂满了风铃，每年的开春他都会站在檐下，望着略过的新燕，当风铃响起的时候，便会想起已逝的故人。
他念念不忘了很多年，也是在那一刻，明宪头一回这么厌恶一个人，他恨了很多年，无论对方做什么，看在自己眼里总是不如意。
明溆抓着裙角，望着面前歇斯底里的人，哭得比对方还要大声，
“对不起……二哥，对不起啊……”
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明宪突然抽空了所有了力气，他微微后退了几步，又哭又笑，“可都已经晚了……”
明溆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，肩膀还哭得一抽一抽，小时候自己是被惯得嚣张跋扈无法无天。
那年初雪碰见的小宫女她还记得，偷偷潜入她的殿内，将自己爱吃的糕点换了一遭，明溆吃了下过毒的糕点病了很久。
而那个宫女是被她的母妃下令仗杀的，也不知道是受谁指示，最后就杀了个宫女以儆效尤。
她真的不知道这个宫女对二哥的意义那么重要，可如今她也不能告诉对方下毒的事情，如今的她说不出口。
这样就好，明溆叹了口气想着，这样就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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