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三 无可奈何花落去 7（3/4）
你当年的错？你怕了，你在留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，正如我一样。”
池书文的眼神忽然变得激动起来，“你说我在留恋？行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。”
正说着，他扯开自己的公文包，从夹层中掏出一张折好了的纸。池书文将那页纸摊开在桌上，谭正宏看清那是一张北大的硕士学位证书，脸上的表情瞬间被惊讶占据。
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？这些年来，我一直将它放在包里，时刻提醒自己：这是我的耻辱。不错，我一直有愧于你，也许对于你来说，我的错无法原谅。但我丝毫不会留恋这些东西，它们只会让我更加羞愧，并且逼着我自己在正确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走下去。而你呢？你只会在仇恨里自甘堕落，以泯灭党性和人性为代价，去夺回你想要的一切。正宏，你敢说你现在真的不恨我了吗？”
谭正宏几乎像块木头似的望着他。
“我从来不奢求你的原谅，但也绝不会因为心中的愧疚而背弃原则。”池书文含着泪一边说着，一边将手中的证书毅然撕成两半，“在原则面前，我可以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，正宏，你为什么就不行呢？——是因为你心中还有恨啊！”
说出最后几个字时，池书文闭上双眼，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气力。到最后，只觉一阵头晕，他差点要昏倒在地。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芳见丈夫脸色越来越苍白，担心他老毛病又要犯了，连忙上前扶住他，劝他不要再说，现在就回去。
池书文好不容易挣脱开，两手撑着桌子，声音已经疲惫而沙哑，“你恨我可以，不要再恨自己了。一个人永远生活在仇恨中，那是永远都没有出路的。”
说罢，唯有无尽的沉默。在沉默中，有人悄然离去，有人瘫坐着，一个人泪流满面。
*
那天，从基金会出来后，正在开车的池书文接到了老领导的电话。他心里不用想也知道，准是关于提取“二次备份账目”的事。
“喂，钱书记。”池书文将车停到路边，顺手接下电话，“提档的时间出来了吗？”
电话那头的钱清风笑了一声，“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。刚才我在办公室里跟你说的‘二次备份’的事，全是虚构的，你不用当真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你听我说。”钱清风这才将自己的真实目的娓娓道来，“其实谭正宏早就在我办公室安了监控，我们刚才的所有谈话，他都听得到。我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，就是要让他感到紧张，以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一切情况。其实不然，最关键的证据，还需要你去获取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你多留心一点，他这几天必定要找你私下谈话。到时候你可以装作什么都已经知道了的样子，想办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——当然，能劝动他自首最好。我在你的公文包里放了一支满电的录音笔，你要在谈话前将录音打开，然后把全程录下来，尤其是他的心里话。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为难，但这是取证的重要途径。你到时候实事求是就行了，不必诱导什么，他自然都会跟你倾吐心事。只有这样，我们才能找到调查的突破口，并且只有这样，才能保证证据的真实有效。”
池书文听完后，几乎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等交警过来敲他的窗时，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摇下窗子，而是连忙打开自己的公文包，翻出那支录音笔。
“同志，请你把车开走，这里不是停车的地方。”
交警再一次催促着，池书文赶紧把录音笔放回去，摇下车窗道歉。
在回去的路上，老领导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脑海中，池书文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锥心之痛。回家后，他时常在想，自己如此坚守原则，到头来真的值得么？
两天后，他作出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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